我苦思冥想,我绞尽脑汁,到底还是想不出什么切题的事例来。
  我知道,人的一生,恰似忒修斯之船,一定是思想的零件不断更新,思想的整体不断重建的过程。
  然而,我在这世间活了十六年,似乎总在劳碌奔波:理科知识,应试技巧,都是苦哈哈地学来的;名言金句,作文素材,都是磕磕绊绊地背下来的;这么长的时日里,就这样建构着自己的思想,竟未尝有过切身的体会。
  我惊觉——
  我们的思想,似乎从来都是来自于「学习」,什么时候来自于「实践」?
  我们惯于啮啃六艺经传,安于背诵先哲著作中的只言片语,按部就班走着「破题——严格化」的路子,最终是否难避拾人牙慧之嫌,而缺乏自身的真知灼见?
  于是,我搁下笔,走出了教室。灼烈的馥郁扑面而来:一树桃花,星星点点;桃之夭夭,灼灼其华。不由自主地,伸手折下一枝,细细把玩——啊,这是花瓣,这是花萼,这是花药,这是雄蕊,这是雌蕊,雄蕊有好多根,雌蕊只有中间最粗的一根……这些知识,我原本是在初中背得晕晕乎乎,而早已尽数还给初中的生物老师的,在亲身观察后,竟又一一涌现,如此自然。
  加缪说,一切伟大的思想,都始于微不足道的开始。
  青史留名的伟人们,也无一不是通过「观察」与「实践」这般最原始的方式,来求得水落石出之境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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